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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!

  沐如舟在原地一陣恍惚,發現身邊的場景再次變化,她更加肯定自己是陷在幻境中了。

  可是,越往前走,周圍的環境變得越熟悉。

  前方出現了一位身形佝僂,白發蒼蒼的老人。

  這是......

  石罡師父!

  沐如舟激動的看著不遠處,給藥植澆水的“老人”。

  眼淚瞬間布滿眼眶,石罡師父今年才四十七歲呀,怎麼,怎麼......

  老成這樣了!

  他最在意自己的長發了,總是要花上許多時間去搭理。

  怎麼現在披頭散發,滿頭白發的!

  在她印象裏,石罡師父總是會抱著小時候的自己,辨認草藥,告訴自己它們分別有什麼作用。

  他的力氣總是很大,會把自己拋起來再接住。哪怕被母親發現了,責罵幾句,下次還是會這麼玩。

  可如今,他提著半桶水便累的直不起腰。

  沐如舟走到駝背的石罡麵前,想要撫摸一下他花白的頭發,可她的手隻能從他頭上穿過。

  沐如舟一直跟在石罡師父身邊,看著他采了些花,步履蹣跚的來到一個地方。

  向陽的山坡上,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。

  上麵寫著:愛徒沐如舟之墓

  那是......我的墓?!

  沐如舟怔怔的看著他。

  “你呀,真是不讓人省心。說什麼想睡在暖和的地方,也不考慮師父一大把年紀了,還得辛辛苦苦的爬上來。”

  他一邊清理墓碑周圍的雜草,一邊小聲說道。

  他沒有哭,很平靜的語氣,卻瞬間讓沐如舟泣不成聲。

  她想告訴石罡師父,她沒有死,她來到了修真界,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天才,她已經是很多人羨慕的存在了。

  可是,這個地方太遠,太遠了,遠到他永遠也到不了,遠到金丹期的她也得小心翼翼行駛很久很久。

  忽然,她的身影不受控製的飄向別處,她見到了,她的父母。

  “都怪我,是我沒能給她一副健康的身體,我對不起我的如舟。”

  一向端莊美麗的母親,正拿著她小時候的衣服,泣不成聲。

  父親在一旁安慰著妻子,眼淚卻悄悄地流淌。

  “這怎麼會是你的錯?你別怪自己。我們,我們還有如昊呢。”

  母親抱住一旁哭紅小臉的弟弟,徹底哭倒在父親懷裏。

  沐如舟呆呆的望著家人,此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:

  她要永遠留在這!

  ——

  沐如舟望著滿天星辰,懷念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。

  在那裏,她沒有遇到花容月師父,沒有進入玄月宗,她沒能挺過那個雨天,永遠留在了十四歲。

  待她如親女的石罡師父,一夜白頭;與她情同姐妹的侍女為自己殉葬;

  母親日日抱著她的衣服哭,自責沒能讓她健康的來到世間,她日夜哭泣,哭瞎了眼睛;

  父親中年喪女,年輕時在戰場上受的暗傷複發,身體大不如從前;

  弟弟如昊從小生活在悲痛的環境中,本是愛笑的性子,逐漸變得膽小怕事,整日沉默寡言。

  ......

  可她還是不願離開這個幻境,她知道,如果自己當年死了,很有可能會造成這樣的結局。

  她不想走,哪怕額頭上的水晶抹額一直試圖讓她清醒過來,沐如舟卻在此時抵抗它的力量,幻境的沉淪和現實的清醒在不停的折磨她。

  她越來越不想離開,身體越來越疲倦。

  她想多陪陪自己的家人,哪怕這些都是假的!

  關鍵時候,還是碧光劍感到主人有危險,主動飛出納戒,強製將虛弱的沐如舟帶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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