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見識到月魁在蝠王面前的趾高氣昂,朔風蝠的老巢對于云缺來說就成了菜市場。
暢通無阻。
走路都是晃著膀子走,要不然對不起妖都公主的氣勢。
云缺現在后知后覺。
早知道月魁在北域這么有面子,根本不用找風先生幫忙,讓月魁指路不就完了,走了一通彎路。
不過走彎路有時候也有好處。
如果不找風先生,就遇不到雷精,也就沒有之后的雷霆鍛體了,更不會有半個雷精封在手心的好處。
蝠王得知云缺想要去妖都,二話不說親自陪同,載著云缺與司徒盼晴離開山洞,飛往更北的方向。
夜已深,
夜空中遍布星辰,地面是白雪皚皚,空曠而靜怡。
司徒盼晴卷縮在云缺身旁,困得直打哈欠,眼皮打架,很快睡著了。
望著身旁的小小身影,云缺心情十分復雜。
既欣慰,又擔憂。
欣慰著司徒盼晴還活著,擔憂著牧青瑤與花不謝那幾位其他監正弟子的命運。
回去之后,云缺打算將司徒盼晴安置在學宮。
避開監正的耳目。
司徒盼晴的狀態,有可能揭開呂青的陰謀,挖出藏在暗中的魏墨城。
緊迫感,再次襲來。
大晉看似已經安穩,誰又能想到,大晉真正的危機不是燕太子,也不是紅蓮教,而是司天監!
云缺現在的根基,根本無法與魏墨城抗衡。
五百暗衛是一份戰力,但遠遠不夠,加上白厭的金吾衛與上官鴻途的刑部,仍舊相差甚遠。
如果魏墨城就是抓走妖都之主的紫袍人,那么他的修為絕對達到了一個無法估量的恐怖程度。
大晉之內,怕是沒有對手。
七叔遠行,國師回山。
云缺現在唯一的助力,只剩下天祈學宮。
“至少在二品境界……”
云缺猜測著紫袍人的修為。
因為妖都之主就是二階化羽,想要擒獲達到二階程度的強大妖族,沒有二品修為想都別想。
云缺仿佛看到了一個無窮無盡的巨大漩渦,在天祈城內不斷旋轉。
即便如今有了六品修為,一旦扯進漩渦,必定粉身碎骨!
蚍蜉撼樹,螳臂當車,一個個詞匯從云缺腦海里蹦出來。
云缺覺得自己就是蚍蜉,就是螳臂,根本擋不住那恐怖的漩渦。
換成旁人,若是察覺到如此危機,定會遠遠躲避,能逃多遠逃多遠。
云缺逃不了。
因為牧青瑤在天祈,斬妖司在天祈,自己擁有第二把妖刀的謎題也在天祈。
云缺不會逃。
自從成為獵妖人以來,無論前面擋路的是妖邪還是鬼怪,他都會一刀斬開,一路向前。
空曠冷冽的北域世界,云缺感受著冷風襲面,心神變得如同萬年寒冰般堅毅,不知不覺中輕吟道:
“長風破浪會有時,直掛云帆濟滄海,飛雪連天,不過些許風霜而已。”
一句些許風霜,道盡一世傲然。
身為斬妖之人,注定一生行走于生死邊緣,區區危機,何時怕過!
這,便是云缺與生俱來的傲氣。
不過傲氣歸傲氣,冒一會兒就行了,整天一身傲氣的,那叫冒傻氣。
云缺拍了拍蝠王,客氣的道:
“蝠王大人,有沒有想過出山吶,北域天寒地凍資源匱乏,總窩在這里,進階無望啊。”
云缺的目的很明顯,拉攏蝠王。
連圣人都能合縱連橫,借助其他超品之力干掉強敵,云缺自然也可以。
“沒想過。”蝠王傳來低沉的聲音:“除非公主下令,否則我不會離開北域。”
“你把我當成公主,我說的話,就是公主的話。”云缺道。
“你不是公主,你只是公主寄宿元神的容器,我不與容器交談。”蝠王道。
“嘿你這老蝙蝠!你們公主是我姐姐,我相當于妖都太子!我說的話不算是不是!”云缺怒道。
“妖都沒有太子。”蝠王沉聲道。
“怎么沒……”
云缺張了張嘴,不再辯駁。
妖都太子這種身份,不能亂認。
如果自己成了妖都太子,那老爹豈不是戴了綠帽子!
三階妖王啊,云缺暗道可惜。
如果能把蝠王弄到手,又多了一份戰力。
可惜,老蝙蝠只認月魁,不聽自己的。
算了,從長計議吧。
云缺打消了拉攏蝠王的心思。
其實讓月魁出面,蝠王應該能聽命,關鍵是月魁那家伙有時候云缺也指使不動,經常不聽話。
遠處,一座巍峨宮殿出現在群山之中。
妖都,到了。
云缺的目光隨之漸漸發沉。
接近妖都后,地面上的枯骨明顯多了起來。
一些巨大的妖物骨架,在白雪映襯下顯得倍加猙獰。
枯骨越來越多。
其中有妖族遺骸,也有人族遺骨。
血跡,早已被冰雪覆蓋。
云缺清晰的記得,當年,這里遍地猩紅!
多年前的喊殺聲,仿佛就在耳畔回蕩。
隨著接近妖都,云缺的心神再次起伏不定。
眼中鋪上血色,云缺借助妖瞳掃視著地面枯骨,尋找著父母的遺骸。
一路飛去,毫無收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