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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終于到長風城了。”

  看到前方匍匐的巨城,古老的城墻,陸言真的有些熱淚盈眶。

  來到這個世界半個月了,他也跟著流民大軍流亡了半個月,這期間,他數次瀕臨死境,險而又險的活了下來。

  比如有次為了搶奪幾棵野菜,差點被其他流民打死。

  他不止一次感嘆,他算是最倒霉的穿越者之一了吧。

  沒錯,他原本來自地球,是一位撲街作者,白天上班,晚上碼字,或許是因為太勞累的緣故,有一天晚上碼字的時候昏睡了過去,一覺醒來,便魂穿到異界的一個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。

  原主家鄉遭遇天災,赤地千里,植物枯死,不僅顆粒無收,就連樹皮野菜都沒得吃,不走只有餓死,只能遷徙到其他城市。

  原主跟隨父母流亡,途中生了一場大病,已經一命嗚呼,恰好被陸言鳩占鵲巢,且繼承了大部分記憶,這段時間才沒有露出馬腳。

  “不知道長風城的門閥,會不會收留我們?”

  說話的是一位老伯,大家都叫他吳伯,皮膚黝黑干裂,滿頭白發,瘦的皮包骨頭,明明只有五十歲左右,卻比地球上七十歲的老人還蒼老。

  他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擔憂,眼神中全是對未來的迷茫,還有無助。

  “難說啊。”

  接話的是陸言的父親,陸青山。

  陸青山三十五歲左右,方臉,因為是獵戶,常年打獵,雖然這些日子流亡千里,風餐露宿,但身體還算強壯。

  至少,與這些流民相比是如此。

  陸言環顧四周,周圍黑壓壓的全是流民,陸言估算不下萬人。

  一股股無法形容的惡臭在空氣中飄蕩,令人作嘔,好在陸言已經習慣。

  流民茫然的看著前方的城池,等待命運的審判。

  流民被拒收是常有的事,有些門閥不僅拒收,還會派兵驅趕,若是不從,砍掉腦袋也是正常。

  如果長風城的門閥拒收,他們就要再度流亡,前往下一個城池。

  但以他們的存糧和身體狀態,大部分人走不到下一個城池,便要死在路上。

  轟隆隆!

  忽然,大地輕微震顫,轟鳴聲從長風城傳來。

  聲音由遠及近,轉瞬之間便來到近前,眾人這才看清,這是一支騎兵,只有百騎左右,但奔行起來,氣勢恢宏,宛如千軍萬馬。

  “是門閥的武軍。”

 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,眾人的心提了起來,是收是拒,馬上就會見分曉,這將決定他們以后的命運。

  唏律律...

  騎兵在前方停下,整齊劃一,絲毫不亂,顯然是訓練有素。

  “好高的馬,好強壯的騎士。”

  陸言好奇的打量,暗暗咋舌。

  戰馬的背高,幾乎都超過兩米,馬上的騎兵,身著赤紅鐵甲,手持長矛,身材魁梧強壯,宛如巨熊。

  陸言粗略判斷,這些騎兵的身高,都在一米九以上,與流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  與一位騎兵對視了一眼,陸言渾身汗毛炸立,心跳加速,他感覺被一只兇猛的巨獸盯上了一般。

  他前世去動物園時,曾近距離接觸過東北虎,但東北虎給他的感覺,遠不及這位騎兵。

  陸言急忙低下頭,不敢與之對視。

  這時,一位中年騎兵越眾走出,鷹視狼顧,道:“家主有令,流民來此,以后就是我劉氏的子民,片刻之后會派粥,之后安排你們的居所。”

  什么?

  上萬流民先是一愣,隨后便是狂喜,一個個臉上露出了激動的表情。

  沒有拒收,而且還會派粥,分派居所,他們有救了。

  不久后,一個個大缸從城池方向推了過來,粥香誘人,陸言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。

  “現在開始派粥,所有人排隊領粥,若有胡亂插隊者,殺無赦。”

  一位騎兵大喝,聲如洪鐘,傳出數里,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
  很快,上萬流民就排起了數條長龍,陸言跟隨父母排隊,大約兩炷香后,成功的領到了一碗粥。

  粥已經不燙,陸言端起碗來,咕嚕咕嚕幾大口便干完了。

  粥是糙米熬的,且很稀,說實話遠遠及不上地球上的白粥,但此刻陸言卻覺得美味無比。

  這些日子,每天就靠父母平時儲存的一些干糧,外加野菜、草籽度日,難吃的不能再難吃了,且天天處于便秘當中,拉個大號需要九牛二虎之力。

  “爹,娘,你們吃啊。”

  陸言看到陸青山和王翠夫婦端著粥還沒吃,便喚了一聲。

  “言兒,娘不餓,娘這碗粥也給你吧。”

  王翠將手中的碗遞給陸言。

  “對,我們還不餓,言兒,你大病還未痊愈,又是長身體的時候,要多多吃一些。”

  陸青山也道。

  陸言前世雖然還是單身狗,但畢竟是成年人,豈會不知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。

  “爹,娘,我吃飽了,你們快吃吧,等下還要安排居所。”

  陸言微笑道。

  說陸言剛穿越來對二老有什么感情那是假的,但這半個月來,二老有什么吃的,首先就是留給他,若有危險,也是擋在他身前,像一堵墻一樣將危險隔絕在外,若不是二老的細心照顧,就憑他大病未痊愈的身體,早就死在路上了。

  人心是肉做的,經過半個月的相處,陸言已經認可了陸青山和王翠,將二人當做自己的父母看待。

  夫婦倆還想再說,但陸言只稱自己吃飽了,二老拗不過陸言,才端起碗來將粥吃的干干凈凈,連碗底殘留的一點粥水都舔的干干凈凈。

  “大膽,已領過粥還想混進來再領,以為能瞞過我的眼睛?找死。”

  一聲大喝,宛如天雷炸響。

  一位騎兵騎馬而出,手中長矛如閃電般刺出,將一個中年男子刺穿,高舉過頭頂。

  那個中年男子,猶如一條被刺穿的魚兒,不停的掙扎抽搐,眼中全是絕望。

  嗡!

  騎兵一用力,長矛震動,產生了可怕的力量,那個中年男子的身體四分五裂,內臟尸塊散落一地。

  看到這一幕,饒是陸言一路上看過無數的死人,也差點將剛才吃下的粥吐出來。

  流亡途中,餓死的人不計其數,但如此血腥還是頭一次看到。

  “好厲害,那就是武道嗎,僅僅是震動長矛產生的震動之力,就能將一個成年人身體震碎,這是什么樣的力量?”

  強忍住不適,陸言看著那個騎兵,心里翻江倒海,難以平靜。

  那種視覺沖擊力太強了,前世電影電視劇那種五毛錢特效根本拍不出來。

  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中他知道這個世界是有武道的,武道高手徒手獵殺猛虎只是等閑,但從來沒有見過。

  這算是他第一次見到武道高手出手。

  “孩子他爹啊,為什么要殺他,他只是想給孩子再領一碗粥啊,嗚嗚嗚,你這一去,讓我們娘倆怎么活啊。”

  這時,一個干瘦的婦人撲在地上,哭天搶地。

  “再哭一聲,送你們娘倆去見他。”

  之前出手的那位騎士呵斥,殺意彌漫,宛如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。

  干瘦婦人哪里還敢再哭,只能摟著自己的孩子渾身顫抖。

  其他流民噤若寒蟬,一些也有想混進隊伍領第二碗粥的人紛紛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
  派粥繼續,等派完粥,將碗回收,便有軍官前來一戶一戶的登記信息。

  登記很簡單,簡單的問一下姓名和年齡,來自哪里,會什么手藝。

  會冶煉、鍛造和制藥這三種的,另有安排。

  通過前身的記憶,陸言知曉,他所在之地,名為大楚皇朝。

  但朝廷勢弱,能管轄的區域只有數州之地,其他疆域諸侯混戰,門閥自立,訓養武軍,定制律法,每一個門閥,就是一個獨立的小國。

  門閥世家高高在上,普通百姓宛如豬狗,生殺予奪。

  各大門閥之間常年征戰,掠奪資源,所以,兵器與藥品就成了稀缺貨,會這些手藝的自然吃香。

  “陸青山,陸川,陸大牛,吳思,吳海...”

  “你們五十戶跟我來,安排你們入主靠山村。”

  一位軍官大聲點名,點到名的帶著家人,朝這位軍官靠攏。

  ......

  靠山村,背靠臥牛山,因而得名,距離長風城十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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