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澤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,緊貼著自己的臉頰,柔聲說道:“別害怕,不是做夢。清悠,我帶你離開這里,馬上就離開。”
夏清悠心尖一顫,鼻尖酸澀,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,哽咽地說:“你……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
阿澤把她摟在懷里,輕拍著她的后背,柔聲說:“我昨晚讓警察定位到了你手機位置,然后找到了歐陽昊,但是你卻不在他身邊。看到他受傷了,我知道你肯定是逃走了,我就派了很多人找,找了很久,終于找到你了。”
夏清悠怔怔地望著眼前血絲布滿雙眸,面露疲憊的男人,心底的感動涌了出來。
他一直那么關心她……
阿澤不由分說地把她橫抱起來,轉身朝不遠處的車子走去。
夏清悠窩在他懷里,聞著熟悉的味道和氣息,內心變得平靜而安寧,甚至有些貪戀地想要這種感覺。
不過她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,阿澤的腿,不是只能站起來,還不能走嗎?
現在卻將她直接給抱起走,她一瞬間瞪大眼睛,吃驚道:“你,你的腿……”
阿澤腳步一頓,眼神露出一絲慌張,隨即故作鎮定道:“哦,我的腿好了。”
夏清悠似乎明白了什么,深深看了眼男人。
他把夏清悠放進后車座后,自己也坐了進去,吩咐前面的司機開車去醫院。
夏清悠緊緊貼著他,只有這樣才能消除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恐懼。
阿澤攬住她肩膀,將她圈入自己的懷抱,溫柔地說:“別怕,沒事了,有我在呢。”
夏清悠點點頭,眼角濕潤,哽咽道:“我該相信你的。不然也不會……”
阿澤安慰她,“事情已經發生,就不要再想了,你靠在我身上,休息會。”
夏清悠沒再拒絕,將腦袋擱在阿澤的胸膛,任由他用溫熱寬厚的大掌撫摸著她的秀發。
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,有力而均勻,透過單薄的外套傳遞到她的體內。
夏清悠感受著他溫熱堅實的軀體,嗅著淡淡的煙草味道,原本惶恐不安的內心,漸漸安穩下來,昏昏睡了過去。
阿澤一直注視著她,等到夏清悠睡熟之后,才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。
直到此刻,安安穩穩將她抱在懷里,他才真切地感受到,失而復得的喜悅和激動。
也才徹底松了一口氣,緊繃的神經,總算是可以放松一點了。
夏清悠醒來的時候,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。
周圍都是一雙雙擔憂的眼睛,正看著她。
“清悠,你醒了!”夏母見狀,欣喜萬分。
“怎么樣,身體哪里不舒服?餓不餓?要不要喝水?”夏父緊張兮兮地問著。
夏清悠搖搖頭,微笑道:“爸,媽,我沒事了。”
旁邊的林菲淚眼汪汪的,忍不住說道:“真的快嚇死了,還好你逃出來,還被阿澤給找到了。”
“怪我沒有警惕心,才會被那歐陽昊給抓走,害你們擔心。”夏清悠歉疚極了。
“傻孩子,跟誰說話客氣啊,你沒事就好。”夏母抹著眼淚說。
“別自責了,那歐陽昊原本就是有計劃的接近你,你防不勝防的。”
林菲嘆了口氣說道。
這時醫生走了進來,給夏清悠做了個檢查,“你的情況并無大礙,只需好好修養,很快就會痊愈的。”
夏清悠點點頭,目光卻環顧四周,她發現阿澤不在。
林菲立馬明白她的心思,說道:“阿澤送你來醫院后,就去警局做筆錄去了,一會兒應該就回來。”
夏清悠心思被看透,尷尬地臉微微發紅,小聲說了句:“我又沒有問他!”
林菲意味深長地“哦”了一聲。
她剛剛說完這話,門口響起了腳步聲,阿澤推門走了進來。
夏清悠趕忙抬起頭,看向阿澤,眼神復雜。
他一如既往,穿著白襯衫黑西褲,依舊是俊朗帥氣,只是,他的臉上,有著掩飾不住的憔悴和擔憂,看到她醒來,他邁開長腿朝著病床走來。
“怎么樣?身體有沒有哪里不適?”阿澤坐在病床旁,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胳膊,語氣里滿是心疼。
“沒有。”夏清悠搖了搖頭,垂下眼瞼,避開他灼熱的目光。
“那餓不餓?要吃什么?”阿澤又關心地問道。
夏清悠搖搖頭,“我沒胃口。”
“你要補充營養,否則身體恢復緩慢。”阿澤勸說道。
兩人間的相處,融不進其他人。
夏母拉著丈夫悄然退出病房,林菲也跟著離開,留給他們足夠的空間交談。
病房外走廊上,夏父眉頭皺起,擔憂地說:“他們兩人不會復合吧!”
夏母眼里露出釋然之色,“清悠這幾年一直單身,誰都看不上眼,心底應該是沒放下阿澤的。而阿澤從昨晚瘋了一樣的找清悠,肯定也是還愛著她。”
“如果他們最后還是走在一起,這有可能是最好的結局。”
病房內。
阿澤沉默地坐在夏清悠的身旁,握著她的雙手,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她,似乎是有許多的話想說,但是喉嚨像堵住般說不出來。
又過了幾秒,他深吸了一口氣,語氣透著歉意地說道:“清悠,對不起,我想告訴你一件事。”
夏清悠怔忡,輕咬著唇瓣,問:“什么事?”
“我前兩次見你,其實我的腿就好了,可以站起來,但為了得到你的關注和同情,我假裝站不起來。”
阿澤坦言相告。
夏清悠臉上露出驚訝之色,她沒想到阿澤會對她坦白,以為他會一直隱瞞她。
“你要是生氣,你就打我幾下。”阿澤鄭重其事地說,漆黑深邃的目光緊鎖著她的眼睛,似乎想從中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。
夏清悠無奈地笑了笑,“沒什么好生氣的,你現在腿好了,是件好事。”
阿澤見她沒有生氣,如釋重負的表情溢于言表,握著她的手,放在胸口的位置,認真承諾道:“我保證以后不會再騙你。”
夏清悠抿了抿嘴唇,將手抽了回來。
阿澤心里雖有些失落,但也知道想重新讓夏清悠接受他,一定是一條艱辛且漫長的路。
不過就算再艱辛漫長,他也不會放棄。
他唇瓣揚起溫柔的笑,拿起果籃里的橘子,剝了皮,塞入她的手里,“來,嘗一嘗這個橘子,很甜。”
“嗯。”夏清悠接過,咬了一口,甜絲絲的橘子味在口腔彌散開來,她覺得整個胸腔,也跟著甜滋滋的。
窗外的陽光灑落進病房里,暖暖的,很舒服。
令夏清悠的心情變得異常寧靜。
這天之后,夏清悠對阿澤不再避而不見,但也并沒有和他在一起,兩人變得更像朋友,偶爾見見面,聊聊天,吃頓飯……
半年后的一天下午,夏清悠和林菲約出來喝下午茶,林菲問她:“你和阿澤怎么回事?真做朋友?不打算再接受他嗎?”
夏清悠手拿著咖啡勺輕輕攪動著杯子里的液體,淡淡地說:“我在等我的心徹底放下。”
林菲愣了下,隨即了然,夏清悠這是還未徹底放下阿澤曾經對她的背叛和傷害。
………
三年后。